我想是因為我的台灣人情結作祟,那個星期五晚上,竟然就直奔中正紀念堂廣場、聽柏林愛樂交響樂團的戶外轉播。 一定是Simon Rattle爵士對台灣的厚愛,選擇台北做為亞洲巡迴的第一站;也是因為2005對於台灣的深刻印象,讓他要求加開台北的戶外場--所以讓我們這些交響樂的門外漢手牽手,在廣場上席地而坐,靜靜等待一場美麗的音樂宴饗。 上半場演奏的是布列茲"符號"。後來當我知道其中有冥想氣氛,才恍然大悟,原來一開始我的想睡覺不是因為風太涼、不是因為月色太美,不是我納悶著為什麼現場有上百位演奏者,可是音樂竟然幾乎可以稱得上單調--原來這是在冥想--當我斷斷續續聽到驚鴻一瞥的驚嘆號時,爆炸性音響出現,符號進入讓人目不暇給變化多端的境界。 下半場是布魯克納的"第七號交響曲",和華格納華麗盛大的曲風很搭,將交響樂的磅薄氣勢表現得一覽無遺。第一次現場聽交響樂,第一次戶外聽交響樂,而且是最棒的交響樂,指揮又深愛台灣...那一夜,中正紀念堂廣場的我覺得既幸福又驕傲。 [singlepic=540,320,240,,] 透過大螢幕,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表演者的表情。我問H,大家都低頭看譜,究竟誰在看指揮啊?但神奇的是,指揮的指揮棒一收尾,現場那些大大小小的管樂、絃樂,就是可以同一時間收音收的乾乾淨淨,完全沒有猶豫遲疑,剛剛還萬鼓齊鳴的台上,頓時安靜的好像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--想到自己以前樂團練習的時候,常常仗著人多偷偷打混,我從來沒有這些表演者的專注和投入,所以我演奏出來的音樂無法打動人心。 那天整個廣場秩序超好,超安靜;我想我們也的的確確表現出好聽眾的水準。後來去停車場開車時,又被旁邊的車小小禮讓了一下,讓我的驚喜和幸福感又提昇許多。我常在想,經濟成長以後的台灣,有一天終究會成為一個富而有禮的台灣,這一天,廣場上的音樂會讓我有這樣的感覺。